【灵修夫妇】心事（11）
他已经许久未曾这样坐立不安。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。
并没有那样的确定，她从天界出来，就一定会来魔界。
或许，他是不是应该先去花界等她？
他也不知道，再遇见她，该说些什么，做些什么。
这一日，他什么书都看不进去，什么折子也批不了，倒是对着窗前的凤凰树，一发呆就是一个上午。
这中间，他将毛笔蘸进了茶碗里，又将盆景里的卵石当点心送进口中。
差点蹦掉几颗牙。
他捂着疼到麻木的半边腮帮子，啼笑皆非的发现，和他同样不断出错的还有他新来的婢女。
这妖娘，他要件玄羽斗篷，偏给取来了红羽的。他要翡翠琉璃盏，偏又给拿来了羊脂玉的。
他今日心情好，并没有大声斥责，那妖娘却煞白了小脸，一个劲的道歉，后来才吞吞吐吐的说自己生来不辨五色。
一个花界的小芙蓉精，竟生来无法辨色，真是怪可怜的。
这大千世界，流光溢彩，若在眼中只剩黑白，未免太无味了些。
也不知她此刻身在何方，所见何物。
也不知这一万年来，她是怎么过来的。
她和天帝……
倘若当日大婚她真是身不由己，那么这一万年的朝夕相处，有多么难熬。
他不敢放任自己细想，哪怕是稍微想上一点，他都觉得心如刀割。
当日，他怎么就没能发现不对劲？
当日，他为何就不能冲进去问上一句。
这一个误会，一次过错，竟造成了长达万年的不闻不问。
隔着迢迢忘川，隔着重重九天，一个在云端，一个在地底。
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，她会来。
却在心底，暗暗嘲笑自己没来由的确定，不过又是一段妄念。
“尊上，尊上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饭菜都要凉了，需要为您再热热吗？”
“哦，不必了，我随便吃点。”
“可是，可是已经快凉了，吃了对身体不好的……我这就去热热，马上就好，好不好？”
不等他会回答，这妖娘就端着汤先跑了。
他看着她走路的背影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特别眼熟。
“燎原君！”
“尊上，何事？”
“你去查查，这妖娘何时入宫的，什么来历。”
“是。”
那妖娘，看起来并不擅长做这类伺候人的活。
托盘里不过放盆汤，两碟菜，她便端得摇摇晃晃，让人很是捏一把冷汗。
发现魔尊的目光好像一直在她身上，她就更紧张了，这一紧张不要紧，脚下一滑，人就向前扑去，那汤汤水水立刻扬向空中。
按理说，魔尊此刻稍稍动个小指，那些油腻汤水哪沾得到他？
但他却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先接住那妖娘。
于是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就看见头顶菜叶的妖娘，用几乎哭出来的表情说：“对对对对不起尊上，我，我这就帮您弄干净！”
说着就拿起袖子开始往他脸上抹。
魔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妖娘紧张得要死，简直不知如何是好，这油腻腻的又是菜又是汤，弄了一身，怎么可能擦得干净？
完了，她这么笨手笨脚，凤凰肯定不会留她在身边伺候了……
以后可能就更看不见他了，她沮丧的想。
“你还要擦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啊？啊，没有没有……尊上，对不起，您能不能先换件衣服，我一定帮您把这套洗干净……”
“罢了，备水，沐浴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我马上去。”
这一着急就拿袖子擦东西的习惯，真是，眼熟得很。
这慌慌张张笨手笨脚的样子，也是他熟悉的模样。
这没规没矩，没个伺候人的样子，也像是他曾经的某个书童。
只是容貌身形，乃至丹元真身，都不是她。
是因为太想她了，所以见谁都像她么？
他很希望是她，却也明白不可能是她。
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试试。
他故意留了那位妖娘伺候沐浴。
他打小就给伺候惯的，也不觉得在侍婢的面前宽衣有任何不妥，可是今日不知为何，看着那妖娘瞬间羞红的脸颊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板着脸，穿着亵裤进了浴桶，才发现这浴桶里竟还放了各种药材。
他拿起水瓢递给那妖娘：“喏。”
说罢便闭上眼靠在浴桶上。
锦觅接过水瓢，看着这只坦然放松的鸟，觉得恍如隔世。
在很早很早以前，她只是万丈红尘里，隐居山林的一个医者，在山林采药之时，曾捡回一位鸦鸦。
那时候，她隔三差五的便要按着他泡药浴。
他也是这般，一副任人伺候惯了的样子，坦然的将水瓢往她手里一塞，而后两眼一闭等人伺候。
幸好他闭着眼，看不见她此刻含着泪微笑的模样。
尤其在，看见了他心口那一抹冰棱型刀伤的时候。
但她渐渐发现有些不对。有丝寒气，从他指尖极为迅速的向着周身蔓延。
待她发现的时刻，他已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“凤凰！”
他在失去意识前，听到了熟悉的一声呼喊。
而后他心头一松，任自己跌进了无边黑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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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着良心说，我是不是亲妈？
哼
话说，这篇框架就设定的很虐啊
如果要吃糖的话，真的可以去看魂梦的番外
甜到不行好吗，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一颗玻璃渣混入其中
至于这篇，如果立刻就扭转向糖，那基本就能立刻结局，有什么意思呢……
于情于理都不合啊！
就这个设定，他们俩的问题，小青鸾的问题，和润玉之间的仇恨，总是要一一解决的，要一下子发糖是绝壁不可能的，能不能再忍忍？
守得云开见月明，比日复一日的晴朗要有意思的多，对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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